
樱花落时,春天将走远,而少年的笔尖,会生出新绿。
总有人把青春比作三月的花海,我却看见早自习的玻璃窗上凝结着冰花,粉笔灰在晨光中悬浮成星尘。十七岁的时光是半透明的琥珀,既封存着蝉蜕的疼痛,也包裹着蝴蝶振翅的颤栗。我们坐在同一片暮色里,有人看见晚霞烧尽,有人望见启明星初现。
古泽云梦大地上,楚人曾用青铜浇筑永恒的太阳。今天的少年把文字熔铸成更锋利的剑,剖开生活的茧。那些在草稿纸上反复涂抹的公式,在操场栏杆上晒得滚烫的校服,在晚风里忽明忽暗的心事,都将在某天成为考古学家手里的陶片——每一道裂痕都是通向过去的密道。
苏轼说“人生到处知何似,应似飞鸿踏雪泥”,青春却偏要在雪地上刻下誓言。当粉笔字被值日生擦去,当课桌缝隙里的纸条褪色,唯有文字能让瞬间成为永恒。写作是向时间之河纵身泅渡,我们在词语的礁石间留下带血的掌纹,把心跳的频率嵌进标点,让某段黄昏永远悬停在句号之前。
窗外的玉兰又落了一地,但不必哀悼。真正的春天不在节气里,而在笔尖悬而未落的刹那。《梦远》不是陈列标本的橱窗,而是培育星火的暖房。那些未说尽的话,未抵达的远方,未命名的悸动,都在这里获得第二次生命。
投稿箱永远渴望着新的故事:可以是自习室最后一盏灯熄灭时的叹息,可以是篮球划过抛物线时的破空声,也可以是走廊拐角处突然沉默的对视。在这个樱花与试卷齐飞的季节,让我们共同完成这首永远处于进行时的诗——毕竟,青春不是生命的一个段落,而是时间的一种形态。
多年后某个春夜,当梅花落满南山,你会想起此刻在稿纸上沙沙作响的笔。那时你就会懂得,所有未完成的,都成了永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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