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我的笔记本扉页夹着张泛黄的早操站队表,最上面那栏用红笔重重圈着“2010年9月制”。那年我穿着不合身的运动装站在讲台上,粉笔灰簌簌落在袖口,误以为自己是手持魔杖的邓布利多,能把英语课本第三册念成霍格沃茨的咒语书。十五载春秋在读书笔记的折角里蜷成毛边,如今看到学生把“beautiful”写成“biutiful”,倒觉得这错误里带着后现代的诗意。
书柜第三层藏着我的秘密基地,《埃及神话》与《欧美文学概论》亲昵地挤在一起。每年总有几个周末,我会像宇智波鼬穿越晓组织基地般,悄无声息地跑到西西弗书店,在二次元专架前点亮写轮眼。收银员早认得这个买英文书籍必搭其他奇奇怪怪主题书籍的顾客,偶尔会打趣我是否在为召唤十尾做准备。我学鼬那样抿嘴轻笑,其实不过是迷恋语言与文化跳华尔兹的模样罢了。
新教学楼的玻璃幕墙倒映着略微走样的身影。他们说我像总披着月光行走的暗部忍者,却不知私下打羽毛球的身影有多笨拙。白色羽球划出的抛物线,与大学时期在校舍阳台上看树叶掉落的弧线同样温柔。多年前那个总在翻译题空白处画漩涡鸣人的男生,交来的作业里夹着张晓组织的剪纸——红云纹样盖住我批注的语法错误,倒像是独属于我们的密语。
晚自习时翻开自己的笔记本,忽然飘落不知道何时放进去的晓组织书签,背面抄着拜伦的诗句:“多年后我将以何种面容归来?”智能黑板映出我眼尾的细纹,手指却正把备课里的例句改成“Forever young is a state of grammar”。窗外树叶沙沙摇晃,十五年前的青涩早化作某届毕业生相册里的背景色,而宇智波鼬的查克拉仍在教案本的批注红痕里,流转着永不结业的十八岁光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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